COLOR Summer & Frosty都是我 熱情如火 又 冷若冰霜

本文出自天下雜誌出版《為誰而愛》，更多內容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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丈夫是無法歸還的

丈夫能夠操縱嗎？當然，做妻子的必須常讓丈夫穿乾淨的衣服、關心他的健康、準備美味的三餐。在維持丈夫健康這件事上很有效，卻算不上是操縱丈夫的方法。

勉強說來，這種做法雖沒有阻礙到丈夫，但其實也算是阻礙的高度技術。但話說回來，做妻子的太過於柔弱，丈夫也會感到不對勁。

總歸一句，做妻子的還是無能比較好。

「外子在工作上受老師(指我)關照，還有許多不周延的地方，請多指教。」

我偶爾會接到這種電話。這個聰明的太太對本來就進取的丈夫，反而扯了後腿也說不定。

前面也曾提及，對丈夫的態度只有一個，就是成為丈夫盲目的支持者。比起批判型的妻子，盲目的支持者比較容易讓丈夫成長。反正任何事都贊同丈夫就對了。

「我家老爺(指自己的丈夫)很不愛乾淨呢，已經一個禮拜沒洗澡嘍。」

只要在同學會中說得出口的，都算是默認了丈夫的任何缺點。

稍有腦筋的較成熟的丈夫，即使被妻子奉承也不會欣然接受，反倒會重新調整自己的生活態度。

令人困擾的是看起來完全沒指望的丈夫。妻子再怎麼嘮叨，仍照樣賭博、到處向親戚借錢，這種丈夫別說結婚養老婆了，連自己都算不上是獨立的社會人。因此，要如己意操縱那種丈夫，是件困難的事。

起初，我也曾希望外子盡量做到我所喜歡的生活態度，為此當然也吵過幾次架，結果都是外子簡單地賠罪作罷。

「啊，是我不好，以後就照妳說的做啦。」

乍聽之下雖用鄭重的語彙，但聲音明顯的表現出他根本無心，我反而難過起來。心想，要男人改變，是錯誤的。丈夫是無法退還的，而且也改變不了。男人如果喜歡偷竊，那麼，一輩子就會一直偷竊；男人的性格如果一板一眼，那麼，即便跟他說放慢腳步吧，恐怕他還是無法改變。

有個女孩跟父親一起生活，她很愛父親，年輕時，對主婦身為一家之主的立場即表現得很練達。

後來，她雖然結婚了，但經常拿丈夫跟父親比較。

「我爸回到家，一定到飯廳，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說話。」

或者，「我老爸走在路上時，只要我稍微走慢一點，會立刻停下來等我。」

如此一來，即使沒有惡意，但一回家就想鑽進書齋、走路有時會因想事情而分心的丈夫，可能會認為自己做了很冷酷的事。

這一對夫妻最後雖不至於分手，但夫婦間的感情變了樣，兩人的關係就像房客和傭人的關係，僅只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而已。

如果我真的喜歡丈夫，儘管對方是有偷竊癖的男人，我也會變成小偷。丈夫見到勤於偷竊的妻子進而感到憐憫的話，或許會下定決心，洗手不幹也說不定。如果不這麼做，夫婦只會陷入泥淖。

夫婦平時難免遭遇許多困難，所以，丈夫不希望一抵家門就被批判和受教。夫婦在家時，應該把自己最脆弱、難看的那一面毫無保留地表現。

彼此不傷害，會形同陌路

「對丈夫無所保留地奉獻」這句話，有各種解釋。有很多人大概會贊成老婆的個性最好不是那種一知半解的。

有個嫁到傳統舊家的夫人，和我是同一個世代。她從舊制的女校休學，十七、八歲那年和地方名人的公子結婚。剛嫁不久後她就必須坐在婆婆面前，為夫婿家僱用的五十名男性勞工縫製布襪。五十人份的布襪並非不能買，縫布襪是為了證明她是未來五十人的女主人身分；被要求中途休學，是因顧慮讀書後會懂得強調自我，那將無法適應夫家的家風。

這位夫人的故事，是我修身教科書的一頁，每遇有事就會想起。

夫人即使頭痛、發燒，也絕不躺下休息。真的很難受了，就躲進衣櫥休息。用餐時間，又裝作若無其事精力充沛地四處走動。那像我，只要稍微發燒，就歡天喜地地找藉口偷懶，然後，帶著漫畫和零食鑽進被窩，還低聲嚷著：「哇，好好輕鬆輕鬆，沒有比睡覺更舒服的事嘍。」

這種事，那位夫人絕對做不出來。

有她這種賢妻作前例，情況並不妙，和這一對賢伉儷比起來，我們夫妻簡直就太隨興了。

外子一開始就沒要求我成為什麼樣的老婆、過什麼樣的生活型態。依他的說法，一樣米養百種人，再怎麼要求和期待，老婆都不可能成為自己所期待的那樣。例如，要求老婆要記帳，偏偏那老婆動不動忘了錢包放那裡；對著沒拿找錢就晃著走出店家的老婆，即使不滿地埋怨家用的帳尾不符，也無濟於事。況且，花森安治老師也說過，想節縮家用，就不要買記帳簿。

另一方面，妻子是怎麼想的呢？結婚時，老婆是學生，還沒成為作家。婚後，老婆毅然決然地決心繼續工作。

身為老婆的我，對自己的語言能力並不是那麼有自信，但還是想，先做翻譯賺了錢再說。語文能力既非頂尖，就先做個兼職傭人，趁空再去當英語家庭教師。認為妻子應勤奮勞動的這種印象，是在我出身的聖心女校就讀時自然養成的。

十多歲就經歷戰後社會變化的我們，讀高中時，就知道靠自己的勞力而有經濟力，是件了不起的事。那時，手靈巧的同年級同學，上課時，還會在桌子底下偷編手套，從事待遇很好的工讀。

不知什麼原因（多半是因為基督教式的思考方式），我們那個世代，絲毫不覺勞動是不體面的。身為妻子我雖然無能，但心裡還是堅決地會想要外出賺錢。

對這種老婆，做丈夫是怎麼想呢？老婆很勤懇？滑稽或悲慘？相信每人的想法都不相同。但如果為人妻者對丈夫有何影響力的話，那應不是基於不滿和說教，是妻子身體力行所呈現的喜怒哀樂的結果吧。比起做妻子的動不動喊窮，當親眼看到妻子因做事而皸裂的手，做丈夫的心裡也不好受吧。

當發現妻子不知何時竟如此投入地與生活搏鬥後，做丈夫的與其用言語鼓勵：「你呀，好好地做！」

倒不如像一般男人都會這麼想的，下定決心：「總有一天，一定要讓那女人過好日子！」

我喜歡「置之死地而後生」這句話。夫妻間不可能單方要求對方改變而自己完全不受影響。

夫妻間會因財產歸屬的問題發生紛爭。例如，丈夫是經營者，而妻子本身也有財產，那麼妻子的私有財產是否該給丈夫？答案很簡單。如果妻子的錢包也空空如也，那麼，結婚生活會持續下去；但如果妻子執意守住自己的財產，則夫妻間的信賴感會失去，或者若不是兩敗俱傷也會當場變成陌生人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