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鴨小孩翻身成為新竹地產大亨
楊玉全,一個不愛讀書、性格叛逆的孩子,憑著敢於逆勢而為的決心,在新竹擁地為王,推案的房子成為科技新貴的搶手貨,光靠設計圖就能賣出。(原文出處:商業周刊 第979期)
誰最能滿足竹科新貴的住宅需求?答案不是全國性的知名建商,而是深耕新竹房地產市場多年的昌益事業群董事長楊玉全。
從五十坪土地起家,二十七年間,楊玉全在新竹賣出一萬二千戶房子,這位征服挑剔工程師的房地產大亨,卻連小學都沒畢業。
靠五十坪土地累積第一桶金
小學三年級那年,不愛讀書、性格叛逆的楊玉全,不滿接受處罰,一把搶過老師的藤條,「啪!」一聲,折成兩半,反應不及的老師愣在當場,自知闖禍的楊玉全奪門而出,翻牆逃走。
這一去,楊玉全再沒有回頭……。
書沒得讀了,楊玉全幫著家人過起「放鴨」生活。每天傍晚楊玉全趕著鴨群到新竹客雅溪畔,望著上千隻鴨子在河邊游泳的壯觀畫面,內心沒有欣喜,反而感嘆:「為什麼早晚打拚,總是賺不多?」
「我比同年齡的囝仔都早熟。」楊玉全形容,當同學在玩成一片的時候,他腦子裡想的都是「如何賺錢」。
為了想賺錢,楊玉全不斷轉行,從養鴨、養豬,到開計程車,都只夠溫飽,最後因緣際會,靠著分家時取得五十坪地,再買下周邊二十坪興建五戶店面,小賺一筆,幫助楊玉全踏出房地產生涯的第一步。
成本控管:堅持零浪費
沒有雄厚資金,又不具專業背景,今日卻能擁地為王,楊玉全憑得是「摳」到極點的成本撙節,以及不因循成規的推案手法。
因為資金有限,凡是自己能做的,楊玉全從砌磚、灌漿等粗工,早期都親自上陣,因此對材料與人工成本的每個細節,都瞭若指掌,而且堅持零浪費,連預留的窗位,楊玉全都要親自拿皮尺一一量測,以確保資材能完全利用,「多砌一塊磚仔角,也不行。」
而為了巡視工地,或是看地,這位房地產大老闆居然連開車都省了,經常頂著大太陽,騎著員工的機車,四處巡視,直到近幾年規定要戴安全帽,生性討厭「束縛」的楊玉全,這才改以汽車巡視工地。
楊玉全形容,新竹房市的需求不若大都會,景氣不好時,材料跟人工價格都好談,反而容易降低成本,但景氣好時,土地、材料、人工都只能「隨波逐流」,因此,建商比的是在同一塊土地上,如何把單位成本壓得更低,榨出更多汁來,但是又不能損及賣相與品質,在這方面,楊玉全很自豪。
一般每個停車格約占十二坪,但他會要求公司設計師反覆畫,常常一畫就是四、五張不同的圖,務必要達到最大利用空間,讓平均坪數降低到九坪就可以辦到。
因為自聘專業人員,對於建築事務所畫的圖,楊玉全就能挑三揀四,抓出改善與撙節的空間,不至於受制於人,但前提是推案量要夠大,才養得起龐大的人力,因此,楊玉全的策略是寧可每個案子的毛利率比同業低,但求週轉率高,以達到規模經濟。
銷售策略:不按牌理出牌
光靠撙節,不保證能成功,更重要的是,房子要「賣得動」,從小「反骨」性格的楊玉全,在銷售上,也常出奇招,不按牌理出牌。
譬如有塊適合設計獨門獨戶住宅的土地,轉換五家建商,畫了五次圖,沒有一家有把握,楊玉全買下後,設計成集合住宅,在鬼月前推出,結果鬼月還沒結束,已經銷售一空,而且「鐵齒」的楊玉全,鬼月賣房子,一樣不打折。
對於山坡地開發,楊玉全也有獨特奇招。有些建商為了推銷山坡地,花費兩億元蓋豪華樣品屋與接待中心,四周卻只是整平土地,空蕩蕩一片,結果慘遭套牢。
楊玉全卻是逆勢操作,連樣品屋都不蓋,反而把錢拿來鋪馬路,種草皮,打造賞心悅目的公設,讓顧客看得到,而真正的建地,反倒只圈成一塊接一塊的預定地,光憑設計圖,居然就賣出了。
楊玉全分析,工程師講究務實,讓他們看到未來可以享受的公設,遠比畫大餅,說些未必會實現的夢想重要。同理,楊玉全非常重視產品口碑,連已交屋的建案,早先種下的一棵樹死了,都要派人去看。
永慶不動產竹北縣府店店經理陳展謀形容,「楊董的成本控制以及土地開發能力,在新竹可說是首屈一指,早期,連沒人看上的小巷弄土地,他都可以把它揪出來,搖身一變,又是實用的公寓大廈,立刻被搶購一空。」
轉投資失敗,自掏腰包還債
在房地產這一行,楊玉全無往不利,但他卻曾犯下致命大錯,幾乎賠上一生心血。
當時,昌益由建築轉型光電,「昌益建設上市,人家跟我說,今年要成長一倍,明年要成長一倍,房地產景氣不好,我哪有法度啊。」談起辛酸往事,硬頸的楊玉全滿臉挫折,數度想中斷話題。
最後,楊玉全為了拚成長而誤信友人,投資光電業,因此狠狠跌跤,代價七億元,把過去二十年打拚的心血賠掉八成,公司也下市。
當時連法官都不相信,楊玉全會自掏腰包替公司還債,「因為別人拿錢出去(掏空)都來不及了,怎麼可能還拿進來。」楊玉全回憶,「但是,當初很多投資人都是信任我的鄉親,怎麼好意思讓別人賠。」
面臨事業危機,楊玉全決定像條漢子,他跟好友說,「虧沒有關係,我有信心從頭再來。」
因為楊玉全不迴避的態度,贏得了信譽,也因此,在銀行對楊玉全完全的信賴下,楊玉全掌握了「金脈」,從谷底再度翻身。
回想起自己一路打拚、苦學,及上當的經驗,他強調最後悔的是當年沒有好好讀書,以至於後來白天經營生意,夜間還得上補習班自修寫字、珠算等課程,兩頭奔忙。
為彌補自己失學的遺憾,楊玉全對孩子說,「無論要念到什麼程度,念書是你的事,學費是我的事。」不過,在這講究專業的時代,希望孩子讀些什麼,楊玉全一向不隨俗,很有自我定見的「叛逆」性格又不自覺的流露出來,「讀書喔,識字就好。」
(原文出處:商業周刊 第979期)